这样的安排没什么问题,江新月点了点头,收拾好之后就直接去偏屋看徐氏。
——
裴延年今天回来得迟,离京在即还有许多事要安排。
今天上午进了一趟宫,见过圣上之后又赶去了军营看人操练,紧接着下午又去了趟马场,说是东大营军需账目上有了些眉目,经手的人恰恰好还正是卢正德。
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,只能安排暗卫去紧盯卢家。卢家这次可是闹了不少的笑话,卢正德如同缩头乌龟般将大门紧闭,龟缩在家中不见外人。
等处理好事情回到府上之后,就已经天黑了。
一整日跑下来,他身上全都是灰尘和汗。见屋内没人他也没多想,知道江新月是去旁边的东屋,便直接去了耳房换洗之后再过去。
听见门口处响动,有人走进来,他还很疑惑,“你怎么进来了?”
两个人虽说已经成亲了,但是除了睡在一张床上,平日生活其实分得挺开的,一般来说不会进耳房。
他没等到人开口说话,就有一缕甜腻的香气飘过来,并不属于江新月身上的香气。
他的面容瞬间冷了下去。
云巧看着男人的背影,心“扑通扑通”跳着。
同样是姨娘,也有得宠和不得宠的区别。她比云楚要大胆许多,知晓这是一次好的机会,就趁着众人都在小厨房用晚膳时偷偷溜进来。
她正要走过去,柔声地说:“奴婢是……”
就听见“哗啦”的水声响起,男人已经抓着木架上的衣服给自己系上,转过身来看向她。
他还没来得及擦水,沾湿的衣服贴在身上,身形挺拔修长,极有气势。
云巧鼓起勇气抬起头,准备将后续的话说完时,就对上了一双冷静凌厉的凤眼。
那双凤眼微微眯起,像是在打量着什么。
他分明没说任何一句话,却带着一种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,似乎下一秒就能直接要了人的性命。
云巧心头直颤,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,“国公爷恕罪,奴婢是夫人派来侍候您的。”
淡漠的视线扫过去,裴延年一把扯下木架上巾帕擦拭脸上的水渍,拽下衣服没再看她一眼就直接走了。
云巧心有余悸地捂住自己的心口,正以为自己要逃过一劫时,就看见问山懒洋洋地从门口走进来。
真是见了鬼了,他还是头一次碰见闯到浴室当中侍候爷的,不知道国公爷从来都不许近旁的人进去侍候。得亏国公爷是个男儿身,要是姑娘家还不得跳起来说“非礼”!
连带着他们这些人还要跟着忙起来。
问山笑呵呵上前,“走一趟吧。”
云巧在老夫人院中当差,自然也是知道问山的名声。闻言眼里闪过惊惧,连连往后退了两步证明自己的清白,“真的是夫人让我来的,我没说谎,夫人知道的!”
“别怕,就是问些话。”问山可没怜香惜玉的心思,见人不配合,直接拿出布缎将人困了带进刑房中。
不消一盏茶的功夫,问山就从刑房中出来去回话。
“已经查清楚了,这个人叫云巧,原本跟在老夫人院子里当差,今天才被老夫人送来清风院。同样被送来的还有一个丫鬟叫云楚,”问山摸了摸鼻子,知道自家爷不高兴还是如实说:“夫人确实是知情的。”
这就相当于是夫人默认了给国公爷安排通房的事。
这换做是任何男人,只怕都要笑出声来。可偏偏国公爷心里是有夫人的,自己心爱的女子给自己安排通房,怎么想都是件让人憋屈的事。
果然,裴延年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,伸手按着太阳穴凸起的青筋。
江新月正是在这时候回来的,刚迈进门就感受到室内沉闷的氛围。接收到男人投过来的目光,她犹豫了下往后退了半步,“我来得不是时候?”
第78章
078
问山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, 压根就没敢多留,直接退了出去。
江新月一看,肯定不是公事, 那岂不是和自己有关系?
她将今天自己做过的事想了一圈,除了违背陈大夫的话下午多吃了个鸡腿儿, 应当也没有其他的问题。反倒是裴延年, 怎么就隐瞒他要离京的事这么长时间。
想完之后,她就变得理直气壮, 抬头挺月匈走进去, 先发制人, 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
裴延年抬眼看她, “什么?”
“你是不是要离开京城, 去汾州剿匪?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“谁和你说的, 老夫人?”裴延年伸手搭在扶手上,右腿往前伸,又问, “都和你说了些什么?”
“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收拾行李, 你都没和我说要离开京城的事, 我为什么就要帮你收拾。”
“所以她就送了两个丫鬟来?你也同意了?”裴延年几乎要被气笑了,胸口起伏着, “你知道她送这两个丫鬟是什么意思吗?”
江新月下意识逃避他的视线, 往旁边走去,“不是来替你收拾行李的吗?”
可走了没两步,她的手腕便被人抓住拽了回来。
裴延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,半张脸隐匿在阴影当中, 半压着眼尾。他显然是压抑着火气,忍着声挑明:“你一开始就知道, 知道这两个丫鬟是送给我的通房。”
江新月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,也冷了脸,“我不知道你说什么,什么通房不通房,老夫人又没说。”
“你若是没同意,这两个人不会进院子。就算进了院子,马嬷嬷也一定会交代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,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全都说得清清楚楚。
如果没有你的授意,正屋内会没有人留守?她一个新来的奴婢,就算有天大的心思,还能瞒过你溜进耳室来!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,记得叮嘱两个丫鬟禁止去书房。”
镇国公府事关军务,出入严格,有一套下人的行为准则,包括几等丫鬟能做什么事、能进什么地方都是有规定的。
江新月脸色微变,忍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,低着头没有出声。
她穿得很素净,为了图方便,发饰也没有戴多少,便有碎发软软地垂下来,就贴在脸颊边,衬托得人显得无辜又脆弱。
可这个招数在后宅中十分好用。
奴婢成了,不仅能试探出能试探出他有纳妾的心思,而且还会让犯错的他还会对此生出愧疚之情;奴婢没成,她也可以在事后推说自己全然不知情,依旧能还能得到同情。
前提是,被设计的男人要是个糊涂的。
裴延年也很想装一次糊涂,可她的心思太明显,让他连装糊涂的机会都没有。
游离在怒火之外的神思特别冷静清明。
他定定地盯着面前的女子,冷静问:“是不是从成亲开始,你就没有打算过和我好好过日子?”
这次他甚至连爱不爱都没有说,退而求其次地问有没有打算过和他好好过日子。
裴延年同自己说,只要她说一句“打算过”或者其他类似的回答,今天的事他就可以完全不计较。他就当她在意他,当她喜欢他,当她想要好好同他过日子。
江新月能感觉到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灼热滚烫,依旧没有回答。
窒息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。
高高挂起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像是给所有的东西都罩上轻柔的面纱,日爱日未的气氛刚好。说不准哪一处就有年轻的夫妇,此刻就靠在一起,细语呢喃诉说着有关于生活的琐事,偶尔对视时都会害羞地红了脸庞。
面前站着的女子,也曾在这样美好的夜晚里,害羞地躲进他的怀里。
虽然后来知道都是假的。
江新月真是个骗子。
裴延年闭上眼,眼眶灼热,俊朗的脸透着生人勿进的怒气。
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出耳房时随意披着的衣服,各处的褶皱都没有抚平,皱巴巴地挂在身上,如同疲倦的猛兽。
或许是还没有吃东西,他开始逐渐觉得胃疼,又或者是其他地方疼,一抽一抽的已然叫他分辨不清楚。
再睁开眼时,他松开了攥着女子的手,双臂搭在椅子上,仰头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,眼里有猩红。绷紧的下颌前后错动,开口时声音带着闷闷的沙哑。
“是不是我是谁,我在哪里,我做什么,你都不在乎?”
江新月何曾见到过这么狼狈的裴延年,眼底被逼出雾气,快速眨了眨眼。她想要说点什么,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甚至就连她自己都开始在心底问,她在乎裴延年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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