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眼里的审视并没有削减,却也没有继续再吻下去,而是示意她看向旁边的凳子。
凳子上是几套刚买回来的蚕丝被罩,最上面是一个小木盒。
居然还真的有礼物。
江新月惊讶了,等接过裴三手里的木盒打开看时,差点儿要被里面冒出的一片金光闪瞎了眼睛。
里面赫然是一整套缧丝金凤的头面。
头面做工不算精致,但是分量绝对不轻。
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要说他没上心,这套头面确实还值些银子。可京城中谁家好人给姑娘送礼,送这些做工粗糙的黄白之物。她这个年纪的姑娘,若是顶着一头金灿灿出门,也是要被人笑话的。
她脸色从青到黑再到红,一张脸如同被打翻的颜料盘子,来来回回地变着。
偏偏这时候,身边男人又冷不丁问了声,“谁是宴礼?”
“是……”江新月差点儿秃噜了嘴,话到嘴边又及时咽了回去。
天!真阴险,还不要脸地套话。
她心里骂骂咧咧着,身体却很诚实地服软,可怜巴巴地伸出自己的手:“就是想要礼物啊……你看看,我的手都开始变得粗糙了。”
为了防止男人再继续冷不丁地问下去,她秃噜嘴说出自己的身世,她立即倒打一耙问:“你是不是不相信我,怀疑我心里面有其他人?那你要是……”
“是有点这个怀疑。”裴三淡声开口,面无表情的说,“毕竟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,觉得我天底下第一好,好像同我过一辈子,但是却不肯同我成亲,很难不让我怀疑其他。”
那全是她为了讨好人,张口就来的。
她说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,可是被裴三用这种毫无起伏的语调念出来,只觉得有一股羞耻感从头涌入到脚底,让她恨不得直接找条缝钻进去。
找不到缝,但是可以钻进被子里。
只是才一动作,身下传来一阵疼痛直叫她倒抽了一口冷气,便在还没有躺下时被人稳稳地扶住了身体。
男人身上带着冷冽的香气,落下来的影子能够完全将她整个人包裹住,意外地显得很是沉稳。
“我替你上药,”见怀中的女子还要挣扎,他补充道:“大夫说若是不及时治疗的话,便会一直血流不止,严重的更是能要人的命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
自然是他胡诌出来的。
昨夜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,大概是有点伤着了,磨破了皮,血流不止什么也同她沾不了关系。
但是看着小姑娘瓷白着脸,湿润的眸子紧张地盯着他时。
他的眸色逐渐便深,抱着怀里的一团绵软,点点头。
裴延年这张脸实在有欺骗性,虽然凶悍一身煞气,但是做人做事冷肃沉稳,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油嘴滑舌、满嘴谎话的人。
江新月害怕了。
她娘亲就是因为血流不止伤了身体,后来不能再有身孕。虽说怀孕生子的事离她很远,可想不想同能不能是两回事。
裴延年怀中的药膏递给她,语气开始不耐烦了。“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便自己来,反正是你自己的身体。”
说着他就要离开。
要是裴三一直劝说,江新月还觉得他可能不怀好意。可是他说走就走,就让她不确定起来了。
她一把拉住裴三的手臂,在脸面和自己的这条小命中间反复横跳,最后咬着牙说:“那你替我看看……但是你不要欺负我。”
裴延年喉结滚动,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紧绷。“好。”
——
江新月从来没有想到,有一日会躺在床上,任由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检查那种地方。
她拖过旁边的枕头将自己的头给蒙住,掩耳盗铃一般同自己说,就是一个普通的检查。
可身体紧绷成一条直线。
尤其在失去视觉之后,其余的观感就变得格外敏锐。她能感觉到带着薄茧的手握住自己的腿部,用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力道分开。
除此之外,男人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动作。
可她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肌肤上面,肆意逡巡。
她很难去描述那种感觉,就好像小腹被轻飘飘的羽毛刮过,一阵阵地发紧。
紧接着就觉得憋闷,蒙着她脸的枕头都像是会自动发热一般,闷得她快喘不过气来,直叫她血液奔涌。
她声音轻飘飘到都发着颤,纤白的手指攥紧了被面,“你……你检查好了吗?”
原本的花瓣透露着不正常的殷红。
像是山林间盛放的花朵,在清晨的浓雾间沾满了湿气,最后凝结成露水颤巍巍地悬挂在花瓣的顶端。
最后不堪重负地低落下来。
裴延年看着手指尖端的濡湿,闷声道:“红肿有点严重,涂抹药膏,过几日应该就好了。”
江新月抿唇,紧接着就听见瓷罐被打开的声音。
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之后,就能够感觉到男人强劲有力的手指贴了上来。
那种羞耻感最后还是冲了求生的渴望,她猛然坐起来就想要躲开,却在行动间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裹挟进去。
她心口都开始发跳,厉声说:“你拿出来。”
却对上男人沉沉的视线。
裴三五官都很好看,光影交错间,黑沉的眼眸里掺杂着不能分明的东西,最后却没有抽回手。
确实是需要上药的程度。
“老实点,我现在保证不做什么。”他拍了拍她的腰,语气中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,“可要是再动下去,发生什么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果然,小姑娘就没开始动弹了。
裴延年觉得,有时候用武力镇压要比同楚荞荞说道理简单得多。
上完药之后,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。
江新月几欲小死过一回。
她悲愤欲绝,爬起来就想回自己的老窝,却又被人按了回去。
男人语气颇为不赞成,“养着伤,还想去哪?”
“我,我要去睡觉。”
裴延年用干燥的面巾将手上的水擦干净,指了指刚买回来的被面,语气平静。“就在这里歇息。”
江新月笑不出来了。
裴三可太细心了,细心到还记得她对棉麻过敏的事,专门又买回来蚕丝被面,细心到她都想掉眼泪。
她现在内心混乱极了,真的不想同男人相处一室。
但是她的反抗丝毫没有用。
在她以为裴三已经睡着准备偷偷溜下床时,被身后的长手一捞又迅速拖了回去,身后贴上来一具火热的身体。
男人的动作也并不怎么熟练,生疏地试了几个位置,最后揽上她的腰,“怎么了?”
“嗯,就是……就是肚子疼。”
“还疼?”说着话,男人的手就开始逐渐往下。
江新月顿时就老实了,攥着他的手脑子清醒了,“刚刚感觉没那么疼了。”
男人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,那双灼热的大手在她的腰间停顿很长时间,最后叹了一口气。“那就先睡,明日再看看。”
江新月白天睡得太多,现在却格外清醒,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很多事情。
她觉得自己这样不对,她又不喜欢裴三,为什么要同人继续牵扯下去?可要是真的说不对,那么究竟是谁错了,又是从哪一步走错了呢?
她觉得自己陷入到一个泥沼当中,无论怎么挣扎都会深陷进去。可她心里无论怎么悲伤难过的,面上却还是一个好好的正常人。
她甚至开始在心里求神拜佛,祈祷有神兵天降,将她将这困厄当中解救出来。
可想来想去,与其相信神兵天降,倒不如寄希望于自己。
要是裴三真的要带着她去官府递交婚书,这将是她最好的逃跑机会。
131 清水镇的开始6 夫君,我害怕
裴延年觉得很奇怪, 昨日还别别扭扭不想同自己成亲的女子,第二日早上就眼巴巴地凑了上来。
“裴三,我们什么时候到官府里递交婚书啊?”
当时他正在劈柴。
这段时间热水用得快, 原本囤积的木柴就有点不够用, 还需要准备一点。
现在虽说已经开春,可天气还是有点冷。
裴三只穿着格外单薄的一身,弯腰捡柴、将柴放在木垛上、举起斧头一批两断, 所有的举动一气呵成, 透过已经汗湿的单衣, 能够影影绰绰看见线条流畅的肌肉。
江新月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类型的人,如同兔子般悄悄盯着他看了许久, 发现裴三的肌肉一点也不显得死板, 相反很匀称, 做起这些活计丝毫不显得狼狈,呼吸平稳而缓慢,仿佛同喝水一般简单。
阳光下男人只身独立,动作洒脱,不像松也不似竹, 同文雅没什么关系,更多的像是猛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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