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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
作者:陈悟      更新:2025-03-14 12:04      字数:3690
  
  蛀虫!冯笛心里暗骂。
  乘坐马车到了宫门前,宫门前已经停了一些车马,三三两两地站着些许人。
  有旁的臣妇认出了凛王府的马车,虽他们私下里看不上凛王,听闻了他偏疼侧妃的言语,觉得他浪荡,但同为女人,也替冯笛觉得不值,故而也迎上前去与她打招呼。
  冯笛也笑着同她们言语。
  随后,她们由引路的宫人引着往宫里走,方到不久,只闲聊了一会儿,就有人来传话,说是车队要启程。
  冯笛此次去九松寺,只带了映竹一个侍女,一来本身就是去祈福的,不该带太多人,二来她自己喜静,也不爱很多人跟着。
  正要登车之时,太后身边的侍女过来请她:“凛王妃,太后邀您同乘。”
  冯笛虽心下疑惑,却还是恭恭敬敬地随她去了。
  冯笛猫着腰上了马车,闭目养神的太后这才掀起眼皮看了看她,慈爱地笑着说:“哀家知道你,令筝。”
  冯笛朝她颔首,柔声道:“孙媳惶恐。”
  太后能知道她的字,她还是有些意外的,毕竟她和太后似乎只有一面之缘。
  太后听完,朝冯笛招了招手:“莫要怕我,挨过来坐些。”
  车队浩浩汤汤地朝九松寺驶去。
  冯笛心里有些忐忑,她摸不准太后是什么想法。
  “莫要紧张。”太后见她那紧张样,笑着宽慰她,“哀家今日寻你,是为了绮绣坊一事。”
  冯笛眉头骤然一皱,不确定地问:“太后,您……”
  “你是怕我责罚于皇后吧?”像是知道冯笛内心所想,太后笑着摇了摇头,“这绮绣坊,本就是我交于皇后的。”
  “太后,你……”
  “天下女子艰难,纵使如我这般坐到了至尊之位,却也失了自由。”太后静静地坐在那张金丝楠木的长椅上,她的身姿依然端庄,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远方,那眼神里满是落寞,“绮绣坊是哀家年轻时所创,建在元安大街最繁华之处,坊中之人,皆为女子。”
  “女子者,不论贫家女抑或富家媛,皆略通针线之事。哀家欲助之,使其得以凭己力而自活。”
  第29章
  “此去,不为私情,唯念君国大义。”
  女子一生, 嫁入夫家,就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飞鸟,只是有的鸟有锦衣玉食相伴, 有的鸟却饥一餐饱一顿的, 但都是失却了自由的天空。
  良久,太后轻叹, 缓缓启唇, 声音像是从悠远的过去传来,带着淡淡的无奈与哀伤:“都是……生不由己。”
  她的目光微微低垂,冯笛透过她的落寞,像是能窥见了她的一生。
  年少时被选入宫中, 身不由己地卷入宫廷的纷争与权谋的漩涡。
  可是……传闻中当今圣上初登大宝之时,太后专政,权倾朝野,众人皆惮。
  可如今然在冯笛面前,她却像个慈蔼的尊长。
  抬眸之际,她与太后目光相接。
  太后端坐,珠翠满头, 其面慈爱满盈,全然不见传闻中专政之冷峻。
  岁月虽于其面容留痕, 然不减其目光之温和。
  冯笛摸不透, 她有些迷糊了, 分不清太后这话是真心的, 还是为了从她这里探口风。
  当今皇后,姓符, 名音,字律和, 形如幽兰芳芷,性若涓涓细流。
  生于簪缨之家,名门闺秀,自幼承礼教之熏陶,教养皆佳,容貌端庄而秀丽,举止娴雅,为人性善且宽宏,待众人皆以仁德,同等视之,无有偏私。
  但是她这样温婉的性子,身处后宫阴诡之地,善念过盛,少防人之心与机变之策,幸得君心,才坐稳了皇后之位。
  冯笛记得今岁夏日赏花之宴,繁花似锦,香风袅袅。
  赏花宴前几日她方知自己父亲流放途中遇害,至今尸骨都没找到,故而众人皆玩闹,她独自于坐在湖心亭之中,手持酒盏,默默饮着闷酒。
  酒入愁肠,化作眼底无尽的落寞。
  也不知什么时候,符皇后款步至她身旁,在她旁边坐下,屏退了她的侍女,朱唇轻启,语气温婉:“你是哪家的女郎?何故这般独自饮酒?可是有何心事?莫要在此处闷着,且与本宫闲话几句。”
  冯笛仍记得她的目光,是关切的,是和善的,仿若春日暖阳,试图驱散她心头的阴霾。
  她抬眼望向符皇后,眼中有一丝惊讶,自知失态,连忙放下酒盏,起身微微福了一福,轻声道:“劳皇后娘娘挂怀,我我……妾身乃七殿下凛王李熠之妻,唤作冯笛。”
  符皇后轻轻蹙一下眉,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浅笑:“瞧本宫这记性,竟不记得自己儿媳是何模样,你莫要怪本宫的疏忽呀。”
  冯笛笑着摇了摇头,毕竟李熠并非皇后所出,且自己也不得李熠喜欢,皇后记不住她是正常的。
  符皇后微笑着,起身拉着她的手,领着她走向那繁花盛开之处,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:“赏花宴本就是寻欢作乐、排解烦忧,令筝,你若是不想说,便不说了。”
  冯笛脸上露出十分意外的神情,眼睛微微睁大,旋即又恢复端庄。
  符音见她的神情,知道她内心所想,笑着说:“本宫许久没见你,只是忘却了你的容貌,但是务明的妻子姓甚名谁,字什么,我还是知道的。”
  冯笛明眸微晃,赶忙说道:“妾身惶恐,娘娘竟还记得妾身的字,真乃妾身莫大荣幸。”
  “莫要拘谨。”符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,“不知本宫是否有幸能邀令筝共赏满园夏景?”
  想到这里,冯笛双眸微转,低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
  太后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当初律和进宫之时,也与你这般,小心翼翼,了无心机。”
  忽似想到了什么,她低头笑了笑:“当然了,她现在还是这样。”
  “是她与本宫提起的你。”
  探州官道上,两匹骏马飞驰,扬起了尘土。
  马蹄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  不远处,一人匍匐匐于山间草木之后,全身紧绷,双手稳稳地握住一张硬弓,逐渐拉满了弓弦。
  “夫人!”落后颜娩身后的青年神情放松,“总算快到了!将军都该等急了!”
  “郭执!勒马!”
  颜娩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,她勒紧缰绳,马儿长嘶一声,前蹄高高扬起。
  几乎就在同时,一支箭从矮山的草丛后飞射而出,直指颜娩面中。
  一股凛冽的风声扑面而来,颜娩瞳孔骤缩,脑袋迅速向旁边一偏。
  那箭擦着她的脸颊飞过,带起一阵刺痛。
  只一瞬,她眼神一凛,毫不犹豫地抽出一把短匕,朝着箭射来的方向用力掷出。
  短匕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,草木之后响起一声闷哼。
  颜娩利落地翻身下马,目光冷冽,一个箭步冲上前去,手中已抽出了剑,剑尖便抵在了那人的咽喉处。
  “说,是谁指使你来的?”颜娩的声音冰冷,犹如从冰窖中传出,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  那人的嘴角淌着血,颜娩那把短匕方位把握得很好,未扎中他的要害,倒是让他着实吃痛。
  他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不屑,微微抬眼,冷冷地看着颜娩和郭执,喉咙里发出一阵含糊的笑声。
  郭执给了他一脚,睥睨着他:“你若说了,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。”
  然而那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,眼神逐渐变得空洞,缓缓地倒在了他们面前。
  “傻。”郭执蹲下身子,毫不犹豫地掀开了他的蒙面,“他要是拚死一逃我们还认不得是谁派他来的。”
  那人的面容展露无遗,他眉眼深邃,高挺的鼻梁下是淌血的薄唇,轮廓分明的脸庞带着一种独特的硬朗之感,他的长相明显具有异域风情。
  “西逻人,其貌殊异,眸若深潭,深邃无垠,鼻挺且直,峻如昆仑之峰,孤高卓立,分割其面,轮廓分明似刀刻斧凿。”颜娩看了地下躺着的那人一眼,“与他对视的那一眼,一看他眼睛,我就猜到了。”
  “就是,太好猜了。”郭执眼睛微眯的,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,眼神逐渐凝重。
  他深知西逻人的剽悍与狡黠,此次遇袭,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。
  颜娩的面容也变得冷峻,她双眉微蹙,心中明白,这刺杀背后,或许牵扯着复杂的势力和深远的谋划。
  秋风吹过,带起一阵寒意。
  郭执转头望向她,他们的目光交汇,颜娩说:“先赶路吧,多注意周遭动静。”
  探州,镂玉堂外。
  孟醒微微歪着头,嘴角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,问道:“如何,你看我刚刚辨玉的样子,厉不厉害?”
  林杳看着他那充满期待的模样,心中觉得好笑,故意调侃道:“一般。”
  孟醒一听,佯装生气,双手抱在胸前,故作严肃地说:“怎么和你悟之哥哥说话的呢?”
  林杳白了他一眼:“什么哥哥哥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