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5章
作者:
时鸯 更新:2025-03-17 14:14 字数:3642
而谢清珏这般交代,是在怀疑些什么吗?难不成,便是连大少夫人也是他们何府做出来的一个局?
谢清珏察觉到了长松的怔愣,耐下心来解释道:“莫要多想,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。”
谢清珏知晓南知鸢是个心软的人,看见何家大少夫人的样子,定然是会怜惜于她的,只是谢清珏同样不想有人胆敢算计到南知鸢的头上。
好人,便都由南知鸢来做了。那恶人,自然便是他谢清珏来做。
谢清珏沉思了片刻,而后掀开眸子看向了长松:“这只是第一件事,至于第二件,我需要你做的天衣无缝。”
谢清珏慢慢交代着。
长松从一开始的面露茫然,到后来眼神一亮,搓了搓手几乎都有些待不住了,想立马去办谢清珏给他交代下来的事情。
“大人当真是将夫人放在了心上!他们若是知晓,今日想要针对的人是咱们谢府的三夫人,当今的首辅夫人,定然不敢做今日的举动!”
谢清珏低垂着眸子,翻开了面前的书册:“在我这儿,从未有不知者无罪的说法。”
谢清珏只在叹惋如今在的是湖州,而不是京城,若是在京城之中,他若是想给南知鸢报仇,又何必有这般多的动作呢。
他回过神来,见长松还是在屋子里,谢清珏开了口:“好了,莫要耽搁了。我只交代你这两件事情,你定然要办得妥当。”
长松面上神色一肃:“这是自然,三爷您放心,我定然不会出任何岔子。”
谢清珏颔首。
等他将要事交代完后,又处理了加急送来的文书后,谢清珏一抬起头,竟发现书房之中不知晓何时被人点上了蜡烛。
昏黄的烛光将整个书房都照得亮堂不已。
谢清珏摁了摁有些酸涩的手腕,将手中最后一道文书处理完成之后,便挥了挥手叫了暗卫出来,并叮嘱他将这些安然无恙地送回到京城之内。
谢清珏几乎一日都未曾进食了,虽说他今日与南知鸢一道去了何府的寿席之上,只是谢清珏还没有吃上两口菜,便被人提醒,南知鸢出了事。
直到现在。
谢清珏低垂下头来,稍稍使了些力道摁了摁左腹部。
“三爷。”
是柳絮的声音。
谢清珏微微一顿,他站起身来,将衣袖上那沾了墨迹的一侧对着自己,而后开了窗。
湖州这两日下了雨后,降温降得也快,一瞬间谢清珏都分辨不出,究竟是京城的秋天更冷一些,还是湖州的秋那湿润的冷意更叫人受不了。
他视线落在了柳絮的身上,他开口问道:“可是夫人有事交代你过来的?”
柳絮点了点头,而后从身后的侍女手中将食盒给接过,递给了谢清珏。
如今长松并没有在屋子里,柳絮也极为懂事,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。
谢清珏看向柳絮手中的东西,怔愣了一瞬,他心中有了一丝异样。
“这是……?”
谢清珏涌起了一丝期望。
还好,柳絮接下来说的话并没有将谢清珏心中的火焰浇灭。
“夫人见三爷今日都未曾进食,便嘱咐了奴婢一定要看着三爷将这晚膳给用了。”
柳絮今日白日里险些让南知鸢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,如今看着谢清珏,心中也无端生出了愧疚来。
“今日是奴婢不好...奴婢看得出来,夫人如今虽是什么都未曾说,可毕竟经历过这事,心中总归是慌乱的。”
谢清珏听着柳絮的话,又看向自己面前的食盒,幽幽的香气从食盒之中渗出来,钻进谢清珏的鼻腔之中。
可如今,相比填饱自己有些隐隐泛疼的小腹,谢清珏更想做另一件事。
“我与你一道,去见你家主子。”
第129章 食盒
柳絮没有反应过来,下意识问道:“现在吗?”
她这话刚说出口,再度看向谢清珏的时候便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脱口而出了。
柳絮嘴唇动了动:“可夫人方才交代了奴婢,说是一定要看着三爷您将这食盒里的东西吃完。”
柳絮说话的语气有些为难,一方面,柳絮着实是想着若是谢清珏能回主屋去,就算自己夫人口中不说,可三爷在身边,夫人心中便不会有这般多的惧怕了。
可另一方面,柳絮知晓,自己是南知鸢的人,自然是以夫人的命令为先的。
谢清珏叹了口气,他什么都没有说,直接拎着食盒便往外边走。
这食盒方才在柳絮手中的时候,拎着感觉颇为笨重,可在谢清珏手中的时候,却叫人感觉颇为轻盈。
而他步子虽瞧着轻,可柳絮在后头都要喘着粗气了,才堪堪追上了他。
“三爷慢些,您这是?”
谢清珏眸子一顿,可步子却是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。
“我在主屋之中吃便好了。”
听着谢清珏的话,柳絮面色顿时涨红了起来,她方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!还这般追着赶着三爷!当真是丢脸极了。
只是谢清珏着实是不知晓柳絮的心理活动,他没有再管自己身后的柳絮,而是快步赶到了主屋。
南知鸢方洗漱过了,正在铜镜面前绞着头发。
她穿着素色的寝衣,头发上和衣裳上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汽。
铜镜之中猛然出现谢清珏的身影,南知鸢最开始有些恍惚,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。
直到南知鸢转过身来,看见谢清珏手中拿着食盒,站在了她的面前,南知鸢才意识到方才所见的皆是真的。
只是...
南知鸢有些疑惑:“三爷怎么来了?”
她看向谢清珏的身后,刚想开口说些什么,谢清珏便已经猜出南知鸢这是想问些什么了。
“柳絮在外边,是我要来见你的,她没有同我说什么。”
谢清珏的声音很轻,南知鸢竟从其中察觉出来几分的愧疚。
这有什么好对她生愧的?南知鸢有些不懂,只是她只静静地看着谢清珏,抿着唇半晌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。
屋子里突然变得一片静谧,谢清珏往日之中最是沉默寡言的,可如今对着许久没有说话的南知鸢,他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。
“我......”
谢清珏只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发堵:“若是你不愿我在这儿,那我便走吧。”
莫名的,南知鸢竟从谢清珏的眼神之中瞧出几分脆弱来,如今的谢清珏,像是被主人遗弃了的丧家之犬一般,明明衣着光鲜,却叫人心生怜惜。
南知鸢嘴唇动了动,只是还没有等到南知鸢开口说些什么,谢清珏便叹了一口气。
“罢了。”
南知鸢看着谢清珏转过身来,背影都带了满满的破碎感。
而他衣袖处沾染上的墨迹,却清晰的出现在了南知鸢的视线之中。
莫名的,南知鸢只觉得自己心尖上仿佛有一个细小的针刺了一般。
“等会。”
南知鸢还没有反应过来,便听见了自己的声音,是她开口唤住了谢清珏。
谢清珏听见了南知鸢的声音,眼神微微一顿,而后慢慢的,慢慢的转过身来,对上了南知鸢犹豫的眼眸。
“阿鸢?”
谢清珏的声音瞬间将南知鸢从自己的思想之中扯到了现实,南知鸢看着谢清珏的脸,脑海之中却是无端地涌现出来谢清珏衣袖上那一点的墨痕。
像是一阵风,不动声色的,却在南知鸢的心池上划过了一丝痕迹。
“罢了。你若是想在这儿待,便待着吧。”
南知鸢低垂下眼眸来,却逼着自己的声音硬邦邦的。
谢清珏眼睛一亮,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察觉到南知鸢的退步了。
只是还没有等他高兴太久,南知鸢的声音便再度响起。
“我便先睡了。”
谢清珏便眼睁睁的,看着南知鸢站起身来,带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发尾末梢便进了里屋。
谢清珏一愣,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食盒,又看向了南知鸢。
月色如水,宛如银纱般,轻轻地洒落在屋子里,就连那洁白的白瓷都被反射出了耀眼的白光。
还没有等谢清珏说什么,南知鸢便已经到了屏风之后,他已然瞧不见南知鸢的身影了,谢清珏唇瓣动了动,将食盒放在了一边,自己径直走了进去。
“阿鸢。”
南知鸢方才洗漱完毕,面上便是半分的修饰也无,便是戴着的首饰也都早早地收到了妆奁之中。她整个人看起来素雅至极,没有丝毫华丽的装饰,但这份朴素却给人一种清新脱俗之感。然而,这样的装扮落在谢清珏的眼中,他却只能感受到南知鸢这一份独特的美。这种美并非来自于外在的华丽与娇艳,老夫老妻多年,谢清珏见过南知鸢所有的样子。
可勾他心弦的,永远都是南知鸢睡在他怀中时,面上素净得过分的样子。
她的面庞如同清晨的露珠,晶莹剔透,散发着淡淡的芬芳;又似冬日里的白雪,纯洁无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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