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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4章
作者:时鸯      更新:2025-03-17 14:15      字数:3659
  
  陛下转过身来,扫视了一圈城墙之外的景色。
  城墙上风有些大,方才在这儿站久了,陛下还有些担忧崔令姿的身子,如今竟然突然来了个突厥三王女。
  陛下思索了片刻才道:“回宫去谈。”
  他刚走两步,便转过头来看向崔令姿,颇有些欲言又止。
  崔令姿是想在一旁的,只是她也知晓陛下与谢清珏聊的定然是要事,所以...
  她拉着南知鸢的手,轻声道:“不若你与我去启祥宫里坐坐吧。”
  等陛下与谢清珏他们将事情聊完,再将南知鸢给送出宫去。
  陛下思忖了片刻,摇了摇头:“不必。令姿,你带着谢夫人去承乾殿偏殿休憩片刻,那儿有地龙,你仔细些身子。”
  崔令姿一听,眼眸一亮,拉着南知鸢的手对着陛下点了点头:“好。”
  --
  承乾殿的偏殿瞧着并没有多么的富贵堂皇,只是南知鸢看崔令姿的来去自如,便知晓她定然是多在这里陪陛下办公务。
  崔令姿将南知鸢落在一旁落了座,她心中还记挂着两件事,第一件便是今日宴席之上,那看似是中原人的突厥使者,第二个,便是如今在承乾殿正殿里,那突厥三王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。
  一让南知鸢坐下,崔令姿便挨着她一块落了坐,她左思右想还是想开口问问南知鸢。
  “对了,你嫁进谢府的时候,可曾见过谢大人的弟弟?”
  南知鸢这一听便知晓崔令姿究竟想问的是什么,她眼眸之中一闪而过了无奈,可心下却是暖暖的。
  毕竟, 堂堂的贵妃娘娘为何会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,也不过是为了她罢了。
  “我未曾见过。”南知鸢这话倒是说得坦坦荡荡的,毕竟的确,在南知鸢嫁进来之前,谢家四爷便已经葬身沙场了。就算是南知鸢当初的嫡姐嫁进谢府,可谢家有什么人,又长成什么样子,也不是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庶女能知晓的。
  听着南知鸢的话,崔令姿瞬间泄了气。
  “陛下将这件事情遮遮掩掩,定然是为了掩盖什么。”
  这件事崔令姿看得透彻。
  “若是...若是那人当真是谢家四爷,他死而复生了...”崔令姿握着南知鸢的双手,力道大得叫南知鸢都有些吃痛了。
  “那你们谢家,定然要面临大难。”
  崔令姿眼眸之中闪过的是对南知鸢的担忧。
  其实崔令姿不说,南知鸢也大概能猜测到。即便今日没有什么消息,可明日、后日呢?
  这件事在年关的宫宴上捅出来,便是这么一些时候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,方才南知鸢去见纪氏,叫她回家的时候,便小心地提醒了她准备些值钱的东西放在身上,防范于未然总归是有道理的。
  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,莫名的,她心下也是万般的慌乱。
  就算只有一墙之隔,可南知鸢与崔令姿却也不能听见承乾殿之中,他们究竟在聊些什么事情。
  她反而握紧了崔令姿的手,是在同她说,也是在安慰自己。
  “放心吧。”她对上崔令姿的眼睛,一字一顿:“定然不会有事的。”
  只是没有想到,陛下与谢清珏、塔纳他们一聊便是一夜。
  在次日,早晨的曦光刚洒落在大地的时候,迎着新年的第一束阳光。
  陛下下了一道旨意——
  禁卫军封了谢家满门,首辅谢清珏下诏狱,其妻、儿暂不咎,软禁于宫内。
  一瞬间,随着谢家四爷的死而复生,京城上方仿佛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。
  波诡云谲,人人自危。
  第250章 打入死牢
  晨光如金箔般从雕花窗棂间漏进来,在南知鸢青灰的眼下投下细碎光斑。
  她撑着酸痛的腰肢直起身,发现昨夜研墨用的紫玉镇纸竟被自己攥得温热,玉料上还留着几道深陷的指痕。
  昨日实在等得太无趣了,崔令姿便同她打趣着说,叫南知鸢作画给她瞧瞧。
  可如今,画没做成,只余下眼下的憔悴。
  案头那盏鎏金仙鹤烛台积了半宿的蜡泪,倒映着棠姐儿蜷缩在绣墩上的身影。
  她瞧见面前的棠姐儿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,看向南知鸢。
  “娘亲,咱们这是在哪儿?”
  女童揉着眼睛坐起来,藕荷色裙裾沾着墨渍,发间缀着的珍珠步摇随动作轻晃。南知鸢望着女儿懵懂的脸,瞬间一窒。
  她下意识转过身来竟发现崔令姿已经不在这儿了。
  崔令姿呢?
  棠姐儿何时入宫的?
  她现在是在偏殿,还是在哪儿?
  南知鸢顿时有些慌乱,可面前的是她女儿,若是她都已经自乱阵脚,那叫棠姐儿怎么办。
  南知鸢深呼吸了一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稳。她蹲身在棠姐儿的面前,扶着她双肩,安慰道:“棠姐儿别害怕,如今咱们在宫中,定然不会有事的。”
  棠姐儿听见在宫里头,她脑袋转了转:“那,我能去找贵妃娘娘玩吗?”
  当初南知鸢与谢清珏去湖州的那几个月,棠姐儿与崔令姿的关系已经熟络地不行了。
  铜漏滴答声里,南知鸢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。她快步上前将女儿揽进怀里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乳香,那是棠姐儿襁褓时就惯用的香粉。
  南知鸢刚要开口,忽听得门外金铃骤响,十二扇云母屏风后转出个着孔雀蓝宫装的女子,臂弯搭着的银狐裘在晨光中泛着冷芒。
  "谢夫人安好。"
  女官屈膝行礼时,鬓间金步摇纹丝未动,"奴婢奉旨送来早膳。"
  她身后跟着两个垂首的小宫女,漆盘里盛着的胭脂米粥腾起袅袅热气,混着玫瑰卤子的甜香飘散开来。
  南知鸢如今哪里会有胃口,她皱眉:“棠姐儿何时入宫的?我要见陛下。”
  女官正摆箸的手顿了顿,镶银象牙筷在玛瑙碗沿磕出清脆声响。"夫人莫急。"她将一碟水晶虾饺推到棠姐儿面前,"如今陛下下了旨,让奴婢们好好伺候您与谢小姑娘。您与姑娘,都不允出宫。"
  南知鸢眉心一皱:“为何?陛下这是要软禁我们?”
  女官见她气势汹汹,往后退了一步,可话语之中却没有丝毫的退让,不卑不亢。
  “这都是陛下...与贵妃娘娘的命令,夫人您莫要为难奴婢了。”
  原本只听见陛下那两个字的时候,南知鸢还想开口争取些什么。
  可南知鸢听见“贵妃”二字从宫女口中说出来时,她便意识到了,这件事已经不是她想象中的这么简单。
  明明昨日夜里陛下瞧见她、瞧见谢清珏时候并没有过多的神情,怎么如今...
  南知鸢已经不能细想了,她抬眸看向女官,问:“那可否告诉我,谢大人...谢清珏如今在何处?”
  女官有些奇怪地看了南知鸢一眼:“夫人难道不知晓谢大人在云城吗?”
  南知鸢还没有说些什么,那女官便继续道:“只是过不了几日,谢大人便要回来了。”
  “为何?”南知鸢还是没忍住问。
  女官抬眸看向南知鸢,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开口:“陛下派了人,将谢大人从云城看押回来。派出去的都是陛下的亲信,这件事,做不得假。”
  她看向南知鸢身后的棠姐儿,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声音应当有些大,叫棠姐儿也听见了。
  于是,女官压低了声音同南知鸢说:“夫人如今也应当替自己,替女儿找到一个出路了。”
  找出路?
  南知鸢听着这三个字,却只觉得胸口处都要冒出一股子无名火了。
  可南知鸢也知晓,面前的女官也不过是个传话的,这件事罪不在她的身上,如今女官能同她说这些,已经是极好的了。
  虽这么想,可南知鸢依旧感觉到有一股子难受劲儿闷在胸口处,叫她烦躁地想吐。
  她扯了扯衣裳,让领口更透气一些。新鲜的空气涌进肺腑之中,倒是叫南知鸢胸口的闷意都驱散许多。
  南知鸢看向面前的女官,她思忖了许久,还是颔首道:“好,我知晓了,多谢你。”
  若南知鸢只是谢清珏的夫人,那女官定然不会同她说这么多话,她是为了崔令姿,才同南知鸢说这些的。
  南知鸢心中明了,可一想到如今她与棠姐儿所处的场景,却叫她甚是烦闷。
  整整三日,南知鸢与棠姐儿都没有被允许外出,就连南知鸢想要往外带出去的话也都被人给截了。
  等到第四日的夜里,那位女官当值,才偷偷同南知鸢说道。
  “夫人,谢大人被看押回京城了。”
  南知鸢瞬间眼睛一亮。
  这些日子虽然宫中人从未短缺过她与棠姐儿的吃食用度,可外边透不进来的消息却还是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,将她与棠姐儿拘在其中。
  如今,好不容易能听见有关于外边的消息,就算南知鸢能够察觉到面前宫女面色并不好,甚至于...她带来的,大有可能是不好的消息,可南知鸢还是迫切的想要知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