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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
作者:小睡狸奴      更新:2025-03-18 09:56      字数:3683
  
  裴璋看她一眼,默不作声地把手指插入她的发根,又将仍带着湿意的青丝披落下来,缓缓地抖散,一点一点地擦干。
  他双手轻柔,几乎连一根头发丝也不曾扯到她。
  几缕浅淡月色透进来,不断投落在他的眼底,又被折射为澹澹水波,专注而温和,再瞧不出从前半丝令她惧怕的样子了。
  阮窈微微仰着头,正想开口,便撞进这双乌墨般的眸。
  她或许也真是喝醉了,在他俯身吻下来的那一刻,竟像是被迷了心窍似的,没有再去闪避。
  这亲吻起初是细碎落下的,连带着几丝他披散的发,湿湿柔柔地拂过她的脸颊,泛起细微的痒意。意识到裴璋自己的头发还湿着,她张嘴想要问他,唇齿便被他的舌尖缠住,再不能发声。
  温柔的吻渐而转为激烈的痴缠,她的身子也愈来愈热,耳畔只剩羞人的某种水声。
  阮窈的衣衫被他的手撑出旖旎形状,在她忍耐不住低吟出声的时候,外面的篝火也轻微爆响。
  她一下子醒过神来,通红着脸去推他。
  “……每一夜我都很想你……”裴璋落在她耳边的话恍如叹息,似是于他而言仍有些难以启齿,故而每个字都说得极轻。
  阮窈眼眶发热,兴许是因为那酒水,才浑身都烧得烫极了。然而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,轻喘着气说道:“不行……”
  对上她朦胧的眼,他眸底也同样覆着一层水色,央求似的低声唤她:“窈娘……”
  “我们不必……”裴璋唇贴着她的耳廓,慢慢诱哄着她:“试一次……”
  恼人的水声停了半刻,又再度响起来,轻细而窸窣。
  她脚趾难耐地蜷起,低下头时,便能瞧见他墨色的发、含欲的眼,及唇边莹亮欲滴的水光。
  到了夜半,外面忽地刮起风来,继而卷起细细密密的雨水。
  如丝如织,夜雨缠绵。
  *
  天色才刚蒙蒙黑,阮窈便醒了。
  她被裴璋抱在怀里,一只手还无意识攥着他的衣衫,脑袋则埋在他的肩上。
  他向来是睡眠浅的,她一醒,他便也跟着醒了。
  对上这双仍然含着笑的眼,阮窈忽地觉得心慌,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。再回想昨晚的荒唐,她连忙挣脱裴璋坐起来,用手托住自己的脸,沉默半天,叹了一口气,心底说不
  出的懊恼。
  “天还没亮,你快走……莫要让别人知道了……”她不断去扯他的衣衫,语气真是有些急了。
  闻得此话,裴璋也坐直身,黑沉沉的一双眼盯着她,缓缓道:“知道了又如何?”
  阮窈听出他的不悦,然而见他不动,她又是懊悔,又是恼怒,急道:“如何能让旁人知道?我阿兄定要恼恨你欺辱我,再拿刀砍了你……”
  不止是他,连她自己也觉得此事有些可笑,更无法想象阮淮会是何表情。
  裴璋不以为意,若有所思地看着她,沉默了一下,并不理睬她旁的话,而是轻声道:“昨夜……算是我欺辱你吗?”
  “你……你要不要脸!”
  见阮窈羞恼得脸色涨红,他忍不住皱眉,终究还是让了步,缓缓起身。
  离开营帐的时候,裴璋侧目瞥了一眼仍然坐在床榻上的人。
  阮窈咬着下唇,也瞪了他一眼。
  瞧见她眼中的懊恼,裴璋心里忽地生出一股烦躁,连袖口里的攥着的手指也不由紧了紧。
  *
  天亮后军队又要预备启程,用早膳时,阮淮忽然皱了皱眉,问阮窈道:“阿窈昨夜可有听见什么动静?”
  她呼吸都停了一拍,也不知道自己阿兄在指什么,下意识就匆匆瞟了眼另一边的裴璋,很快又若无其事道:“昨夜下了雨,阿兄怕是夜里睡得不沉,听到了帐外的雨声。”
  裴璋闻言,只是垂着眸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  “昨夜的确未曾睡好。”阮淮揉了揉额角,也不知在想什么。
  阮窈说起些旁的事,将话题岔了过去。之后也不知怎的,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裴璋。
  阮淮这回注意到了,眸光接着便是一沉。
  牵马的时候,他把阮窈叫过来,低声同她说道:“阿窈,你到底是名女子,待到了盛乐,便莫要再随军,我会为你在城中找一处住宅安置下来。”
  “自然是好。”阮窈点头,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。
  阮淮犹豫了一下,又劝说道:“我瞧你似乎并不中意霍将军,可裴璋此人也并不可托付。你相信兄长,这世上好男儿千千万,你千万莫要犯傻。”
  “阿兄的意思,我都明白。”阮窈知晓他是担心自己,连忙说道:“如今不过是权宜之计,我对他绝不可能有心思……”
  话音未落,她便好似听到一声短促的冷笑,可四处望了一圈,又未曾见着人。
  直至阮窈瞧见停在树后的马车,立即住了嘴。
  第86章 热病“就当是我喝醉了”
  想及方才那声冷笑,阮窈几乎开始犹豫着是否也骑马算了。
  然而还不等她上马,光是瞧见缰绳,便觉得腰臀隐约又痛了起来。更莫说一夜冷雨初停,迎面而来的风里尤带着湿寒的水汽。
  阮窈踟蹰不定,直到阮淮疑惑地问她出了何事,她才只好硬着头皮像以往一般上车。
  换作往日,裴璋早就等在车门旁,自然而然伸出手臂扶她,今日却没动静。
  她也不吭声,一手提着裙子,另一手紧紧扶住车壁就往车厢里面爬。
  裴璋坐在车里,似是正在低头翻看与战事相关的公函。听见动静,他掀起眼帘,一双漆黑的眸向她看来,薄唇微抿着,瞧不出情绪。
  阮窈知晓他因着昨夜与方才的事不悦,不禁心里犯嘀咕,也不肯开口先说什么。
  许是自己爬得手脚实在有些像壁虎,他沉默片刻,长臂一伸,想要捞她上来。
  阮窈却不理睬他,自行跳上去,拍了拍手掌。还不等她就在车门旁坐下,腰便先被一双手臂揽住,紧接着就又被抱到他身边。
  “我不同你置气,你倒还与我置起气来了。”裴璋嗓音微沉,温热鼻息拂过她的耳廓,有几丝痒意。
  “嘴上说得大方……”阮窈别过脸,嘀咕道:“还不是看我爬了半天才伸手。”
  听得这含着几分埋怨的话,他心里反倒舒坦了些,低下眼注视她,又温声道:“我知错了。”
  阮窈几近以为是自己听岔了,愣了一愣,下意识仰起脸看他。二人目光相对,她方知并非是自己耳误,而是裴璋当真在道歉。
  她莫名觉着有些不自在,又移开眼,去瞧被风卷起的车帘。
  “窈娘。”然而裴璋紧接着又问她:“那你可知错了?”
  阮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,没好气问道:“我有什么错?”
  他伸手轻轻揉捏她的耳珠,提醒道:“晨起天还未亮,你便急着与我撇清干系,难道昨夜只是——”
  不等裴璋说完,她便抬手去掩他的唇,耳尖也蓦然红了一片,不知是羞还是恼。
  将他后半截话堵住以后,阮窈不许他再揉了,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,恼声道:“就当是我醉了不成吗?不然你还想如何?”
  这句话不过是赌气的反问,然而裴璋神色颇为认真,似是沉思了片刻,眸里随之含上一丝笑意,低声道:“今夜不可再赶我。且你早就属于我,倘若你兄长再问起……”
  阮窈想也不想便拒绝他:“你休要得寸进尺!”
  她听出他话里的意思,觉着自己实在惹了桩麻烦事,昨夜就不该许他进来,这会儿愈想愈是耳朵发烫,忍不住说道:“昨夜又不是我拖你进帐的,怎的就这般缠人……公子未免太古板,昨夜不如就当成是做了场大梦。”
  裴璋听得皱起眉来:“古板?”
  他竟重复起她的话,话语里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:“窈娘,你再说一次。”
  阮窈听出他分明又是在警告自己,顿时心中烦躁不耐,别开脸去看也不想看他:“食色性也,人之常情,圣人亦如此,何况本朝并不拘束于这些,我与你共枕过便属于你吗?不是你古板又是什么。”
  裴璋先是怔愣了一下,继而因为气极,反倒连连冷笑出声:“既如此……”
  她陡然被他捉住腰,很快想到还在洛阳时被逼与他在马车里荒唐,顿时不禁后悔方才不该口无遮拦。
  然而今时不同往日,她眼下可不是一个人了,阿兄与卫晖就在外头不远处,裴璋若是敢胡来,她必要让他颜面扫地。
  阮窈双手揪着他的衣衫,又捶打了他几下,直到将他衣袍揪得全是褶皱,嘴里恼怒着说道:“好你个轻浪的世家子,外头都是兵士,你这番作态可有半分将领的样子?”
  裴璋又冷笑了一声,一字一句在她耳旁道:“食色性也,人之常情。”
  她脸都气红了,扭打中,后腰随之碰到一个不可言说之物,隔着衣衫都在发热。